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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八百四十章 夏日暴雨

十國千嬌 by 西風緊

2025-3-10 21:00

  西北的盛夏,天氣說變就變,壹日之間,狂風暴雨交加,搭建在草地上的低矮帳篷幾欲被刮上天。整個天地之間都仿若陷入風雨的肆虐中。
  仲離貓著身體鉆進中軍帳篷,把鬥笠取下來,露出被風刮得亂蓬蓬的花白胡須,身上的蓑衣也在滴水。
  帳篷深處,李處耘正端坐在凳子上,埋頭看著手裏的紙,壹手緊緊按著那張紙,防止被風吹動。他擡頭看了壹眼,什麽也沒說。
  仲離已脫下蓑衣,走到李處耘旁邊,找條木凳坐下,欠了欠身體看了壹眼李處耘面前按著的紙張。
  “仲先生來了。”李處耘頭也不擡地招呼道。
  “來了。”仲離也簡單地回應壹聲。呼呼嘩啦的風雨聲中,帳篷有飄搖之感。
  過得片刻,仲離又開口道:“東京是不是出什麽事兒了?”
  “哦?”李處耘頓時被吸引了註意力,擡頭用異樣的目光看著仲離,“仲先生為何這般說?”
  仲離道:“不是李公這樣覺得麽?李公把這封信翻來覆去看很多遍了。”
  倆人頓時面面相覷。
  ……魏仁浦拿卷好的奏章放在蠟燭便烤壹下,待上面的漆稍軟,便取出印信在上面鄭重其事地加蓋印封,遞給站在面前的甲士道:“暴雨稍停,即刻快馬遞送東京。”
  “得令!”
  ……
  大許都城東京大梁,此時也是大雨滂沱。宮闕重檐上的雨水,如同瀑布壹般往下流淌,磚地上積水成片,整座皇城都仿佛泡在水裏壹般。
  “喀!”烏雲密布的黯淡天空忽然壹道閃電,天地間都是壹懾!
  郭紹頓時擡起頭,讓他覺得這建在高臺上宏偉的萬歲殿都在顫栗的錯覺。
  “奴婢拜見陛下。”宦官曹泰尖尖的聲音在帷幔外傳來。
  郭紹轉過頭,便看見半透明的落地帷幔外,壹個彎著腰的恭敬單薄身影,他慢慢開口道:“這麽大的雨……取消議政殿議事,以及早朝。”
  “奴婢遵旨。”曹泰道。
  “對了……”郭紹道,“派鑾駕去,把陸娘子接來陪朕,讓她打扮打扮。”
  曹泰忙道:“奴婢遵旨。”
  他沒有多余的話,說完便倒退著小心離開了。郭紹看著人影消失,這才摸出手帕使勁按著嘴,隱忍地“咳咳咳”出了幾聲,拿下手帕,只見上面壹塊殷紅的血跡。
  郭紹立刻壹把將手帕抓緊在手心裏,端坐在榻上良久,然後將手帕放到燈架上的蠟燭上壹點,丟進下面的銅盆裏。
  他想從榻上站起來,壹下子才更強烈地察覺,身上的力量仿佛被抽幹了,身體軟綿綿的沒有什麽力氣。而且心慌,那種難受不是疼痛,卻仿佛有壹萬只螞蟻在心裏細細地撕咬。整個人都安心不下來。
  他慢慢站起來,覺得袍服裏的雙腿都在微微發抖。這兩天下大雨,天氣變化,身體好像惡化得很快,比前幾天更明顯地糟糕了。
  郭紹慢慢走到正中的壹張寫著“大許帝國版圖”的古色古香的綢面大圖前,擡頭看著壹動不動,良久,腦子中幾乎是壹片空白。
  半個時辰後,外面傳來了壹個女子的聲音:“妾身拜見陛下。”
  郭紹道:“妳過來,別的人都退下罷。”
  “喏。”幾個人的聲音傳進來。
  過得壹會兒,郭紹感覺有人扶住他,立刻聽到壹聲哽咽的呼喚:“陛下……”他轉過頭,見嘴唇上抹著朱紅胭脂的陸娘子,打扮得十分艷麗,眼淚珠子卻在臉上簌簌往下掉。
  郭紹卻面無表情地看了她壹眼,轉身在椅子上坐下道:“再給朕把把脈……”他用很低聲音又道,“今早咳出血了。”
  陸娘子咬了壹下朱唇,臉上的脂粉已被淚水弄花了。她趕緊擦了壹下眼睛,屏住呼吸將手指放在郭紹的腕上。
  左右手都把了,她又仔細觀察郭紹的瞳孔、口腔。陸娘子努力克制住聲音的顫抖:“陛下脈象很強,卻非常亂,妾身才疏學淺實在不知是什麽病。要不找其它名醫壹起會診?”
  “不行。”郭紹斷然道,他神情肅然,“陸娘子的醫術,朕親眼所見。如果連妳診治不了的病,朕也不相信別的禦醫有多高明。”
  陸娘子道:“陛下龍體要緊。”
  郭紹沈聲道:“江山也很要緊。”
  陸娘子瞪著眉目看著郭紹,不知該如何作答。
  郭紹不動聲色道:“朕還沒準備好,此時若傳出去朕得了重癥,很多事都會難以掌控!”
  陸娘子道:“可是……照此下去,瞞不了多久。便是陛下不再見別人,也會有人關註猜測,您是天子,壹國之君。”
  “再等等。”郭紹閉上眼睛。幸好他現在心裏還壹點都不糊塗……最少要讓李處耘先回來,把兵權交出來。
  五萬精銳在李處耘手裏,遠在國門之外,此時此刻這讓郭紹很心慌。
  陸娘子的聲音又道:“妾身為陛下開壹些調養的方子。”
  郭紹壹言不發,端坐在椅子上。
  忽然宮殿外壹閃,然後喀喀兩聲巨響轟鳴,陸嵐的肩膀頓時壹顫,嚇得失聲出來。她看郭紹時,郭紹高大的身軀依舊穩穩地坐在椅子上不為所動,十分沈著鎮定。
  郭紹再也沒開口說話,他時不時睜開眼睛,時不時閉幕眼神,整個人好像入定了壹般,宮殿中十分沈悶。只剩下大雨滂沱的嘩嘩聲和風聲呼嘯,天地間壹片喧囂飄搖。
  ……曹泰到金祥殿傳旨,辦完事立刻急匆匆地往宣佑門走。他打著壹把大傘,疾步之下,靴子和袍服下擺已被積水和雨水濕透。
  雷電交加,宏偉的宮室、高巧的檐牙在風雨中卻有種可怕的模樣,神秘又猙獰。
  他在雨中穿梭,趕到了滋德殿,疾步往裏走,身上的雨水立刻在地板上留下壹串水漬。壹道宮門前,幾個穿著紫袍梳著發髻的女子侍立在那裏。曹泰徑直就往裏走,那幾個女人的目光註視在他身上,有的想阻攔,其中壹個卻微微搖頭,把曹泰放進去了。
  金盞身邊的人都認識這個宦官,幾乎每天都要來見皇後,沒人不知道他是大皇後的心腹。
  婀娜的身影出現在壹扇窗戶前,金盞的側臉對著門口。她坐姿端莊,平穩地把手裏茶杯輕輕放下,擡起手輕輕壹揮,身邊的幾個宮婦立刻躬身退走了。
  曹泰上前,彎下要幾乎靠近金盞的耳邊小聲道:“陛下今早取消了早朝,連續幾天沒去金祥殿了。奴婢聽說,除了陸娘子沒人近前過……今早聽到陛下金口玉言,似乎沒什麽精神。”
  金盞壹聲不吭,眼睛上的睫毛卻在顫抖。
  曹泰又悄悄道:“陛下……陛下可能龍體有恙。”
  金盞的雙手緊緊拽著上衣下擺,用力致使指節都發白了,好像要把衣服料子撕破壹般,但嘴上卻道:“我知道了。”
  “喏。”曹泰忙躬身道。
  曹泰後退幾步,彎著腰站在旁邊,註意觀察著金盞的臉色和動作。他壹面也在琢磨:官家只讓陸娘子近前,因為那女子是郎中,而且醫術高明;不然陸嵐當然是比不上咱家娘娘的。
  “娘娘,要不去看看官家?”曹泰低聲進言道。
  金盞搖頭道:“官家要告訴我,他自會說。他連妳也沒說,自有他的道理。”
  曹泰若有所思道:“娘娘說的是……”
  就在這時,宮門口壹個女子道:“皇後恕罪,可來的是萬歲殿的人,傳旨請大皇後去萬歲殿面聖。”
  金盞看了壹眼曹泰。曹泰忙道:“奴婢即刻去準備車駕。”
  不多時,金盞便冒雨上了黃蓋輦車。大雨橫飛,遮掩的簾子浸濕,水珠穿透絲綢簾子,往裏面飛濺,打在金盞臉脖的肌膚上,她只覺得雨水冰涼。
  她心裏十分不安,隱隱有不詳的預感。
  人食五谷總有生病的時候,每個人都會偶爾染些小疾,原不足以為奇。連郭紹也得過不止壹次風寒,但他沒必要掩飾,這回卻掩飾得非常細致,反而讓金盞覺得可能不是小病。
  她的心此時懸在半空,如同車外的風雨壹樣飄著,非常擔憂。同時又要分外小心……皇室不是那麽簡單,除了感情,還有各種重大的幹系;史上兄弟、甚至父子殘殺的不是壹次兩次。
  不過那麽多風雨都過來了,金盞雖然心如刀絞,卻還沈得住氣。她並不是遇事就立刻慌神的普通女人。
  萬歲殿在皇宮中軸線上,又宏偉又顯眼。輦車已經靠近了,“啪”地壹聲輕響,外面傳來撐傘的聲音,宦官的聲音道:“請娘娘移駕。”說罷將簾子挑開了。
  兩個女子彎著腰把她扶下來,頭上立刻幾把傘遮得連天空都看不見。金盞穿著防雨的皮靴子,沿著石階往上面走。
  金盞此時心中波濤洶湧,她壹邊很想快點知道發生了什麽,壹邊又很害怕,不願意去確認那不好的預料。
  在大雨中走過萬歲殿夯土臺基上的石階,金盞壹句話也沒說,但自己感覺好像走過了長長的壹段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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